镜面之外
镜面之外（上）
贺樱坐在洗漱台上红着眼眶看我的时候，我真觉得我这辈子到这就够了。
虽然是在家里，甚至是一个常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子里，他也穿得很保守，睡衣都是圆领还很高，只有我故意把东西弄丢在地上耍赖让他去捡的时候才能偶然窥得他的漂亮锁骨。
当然，最开始的那一年他也不是这样，那个时候他穿的睡衣还是V领，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瘦小的身板上像是随时会褪下来，只靠三四颗扣子苦苦支撑，我有时候盯着他看进去了是真的烦，所以第一次亲他的时候就急匆匆地把那些扣子全扯开了。
它们掉在木地板上声音很大，像是吵醒了意乱情迷的贺樱，他睁开眼睛开始反抗却拗不过我，我把他的手摁在衣柜上说，姐姐，我好爱你。
后来贺樱就不穿带扣子的睡衣了，比如现在，明明被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不看泛着潮红的脸的话整个人还是很体面，除了他脖子上被我咬出的痕。
其实圆领下面还有很多，但它们都被遮住了没有外人能看见。
就像没有人知道我跟贺樱是可以唇齿缠绵的关系。
我抓着他的手帮我自己忙，说实话没有我直接自己来舒服，他的手也很冰，但是我看着她刚喝完酒迷迷瞪瞪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我把他抱到台子上啃他的脖子，他在我耳边嘤咛不停，整个人像化成了一滩水什么力气也使不上，只有手再被我握住，被我带着动。
他带着哭腔说，你好了没有啊，你快点好不好。
我狠狠地咬上一口，他吃痛叫得更娇了，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说，严西，你欺负我。
我熟练地松开手，射在了他的睡衣上。
“是你欺负我吧，谁准你回家之后跟我接吻还接你男朋友的电话？”
贺樱不敢抬头看我，镜子里他的背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窝在我怀里委屈得要命，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我捏住他的下巴逼他跟我对视，说贺樱你就是故意的吧，跟你男朋友大晚上出去喝酒回家以后又跑来我房间撩我跟我接吻，睡衣口袋那么小还揣着手机，接他电话跟他调情字字句句还都是看着我说。
我的手伸进他的衣摆，指尖划过他的尾椎，他整个人抖了一下。
“还有，刚刚在我耳朵旁边吹气舔我耳垂的是你吧。”
我拆穿贺樱的把戏之后，他脸上楚楚可怜的面具像是突然消失，略微红肿的嘴唇嘲弄地勾起，松开搂着我的手轻蔑地撑在台子上说，是啊，亲不得了？比起你下午跟我男朋友姐姐做的事又算什么啊？
我真没出息，家里有个明目张胆露着尾巴的狐狸精，我还巴不得他只对我一个人下蛊。
他是我爸的私生子，三年前带到我面前跟我说这是你哥哥，我现在想想都好笑，他比我都大，那我们到底谁才是见不得人的那个啊？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家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要跟我一起住，我爸也根本懒得跟我解释，给他办好了一切手续塞了他一张卡就走人了，然后这个别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一只猫。
他跟他妈妈姓，叫贺影。
我不是自来熟的人但我对他没有过敌意，自己爹啥样我心里清楚所以压根没存谁抢走了谁父亲这个心思。班上的女生那段时间沉迷星座血型，说我是狮子座对自己的领地占有欲极强，我想这应该是对的，家里突然来个了陌生人我当然会不爽，但是那个人是贺影，我居然一下子就接受了，或者说我见色起意，因为贺影真的很漂亮，超乎性别的漂亮，比我认识的异性都要惹眼。
我没有见过他妈妈，但好奇能生出贺影的女人得有多好看，我爸真的艳福不浅。
我甚至不想叫他哥哥，而是叫他姐姐，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天王老子都管不到。
我带他去认识我的朋友，他看起来很热情，体贴入微又开得起玩笑，可一回家只看到我的时候，又是那个高岭之花，待我疏离冷淡。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对他有兴趣，我想知道我不在场的时候他在我朋友面前什么样。于是某一天他去洗澡，我用窥见的密码解开了他的手机。
多年以后的我常常想，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不会打开他的手机。
如果那天我没有看到他手机里的女装照片就好了，如果我没注意到他是发给男朋友，也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刘完就好了。
那我们的日子也就还能照常过，井水不犯河水，我龌龊的幻想总会被时间打散。
可是潘多拉魔盒盖不上了，我看到他对刘完的轻佻勾引，那些我无数深夜想象里贺影的样子以真实影像出现在我眼前，我真的好不了了。
我没来得及保存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他像女生一样浴巾都裹着上半身。
他说，严西，把我手机递给我。
那些聊天记录的冲击太大，没谈过恋爱的我做不了多余的反应木木地就把手机递给了他，连返回都没按，他看了眼手机界面，对我很轻的笑了一下说，我爸从小养在身边的儿子也这么没教养爱窥探隐私啊？
我后来无数次进入他的时候总会想到这一幕，那时的我居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洗澡还要带手机进去，为什么放水的声音持续不断我还是能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呻吟？
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和刘完视频。
那天深夜，我闭着眼睛也能看见那个戴着假发穿着JK制服的贺影，裙子被她撩了起来，露出来的大腿又白又细，我越细想，手上的动作就越快，就当我即将发泄出来的时候，贺影敲了敲我房间的门。
我压低声音，问他有什么事，他平时清冷的声线居然变得糯糯的，说我刚刚看了恐怖片睡不着，我能在你房间睡一晚上吗？
我真的差一点就缴械。
大概等了两分钟，我才打开门，因为我弄不出来它也下不去，只能急匆匆换了条宽松的裤子。门口的贺影穿着小兔子睡衣，胸口一片雪白像是还藏了只在里面，他说弟弟我有点怕，睡你房间的沙发可以吗？
我说不用，你睡床吧我睡沙发，他没接我话，反倒是看了眼我没来得及关的衣柜，又低头看了眼跟我上衣极其不搭的裤子，突然笑了起来。
贺影一下子贴上来，我呼吸都快停止，他的手擦过我的腰，顺着裤子滑了进去，握住的时候我喘了口粗气，他笑得更开心了说，我帮你好不好，作为回报，我跟刘完谈恋爱的事，不要告诉爸爸好不好。
我把他摁在衣柜上，柜门被迫关上的声音很大，我浑浑噩噩的脑袋像是被吵醒。
我毫无章法地亲着贺影，换气的时候我一边叫他姐姐，姐姐你嘴唇好软，一边扯掉他的扣子，他藏着的那只兔子最后也一览无余了。
可是他突然把头撇开，手也抽了出来放在我的锁骨作势要推开我，我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这么娇嗲地说话，他说严西，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啊，你和刘完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我心里暗暗啐了口唾沫，真是好兄弟怎么还打上了我姐姐的主意。
我说姐姐你说话要算数啊，不然明天爸爸打电话过来我嘴可没把门。
贺影看起来一点也没被威胁到，但她还是半跪了下来，连带着褪下我刚换上的裤子，弹出来的时候险些打在他脸上，他歪头亲了一口，然后抬眼看我说你今晚管住我的嘴，明天是不是就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那天晚上除了最后一步我们什么都做了，自己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被我摁着头一下接着一下来回晃动，我甚至不知道刺激感究竟是来源于血浓于水的乱伦还是跟自己最好兄弟的对象搞在一起的背德。结束后我扶他起来又把他压在床上，他真实躺在我身下呻吟，不是午夜的梦，不是幻想里的秘密花园。
我开始探索他的身体，贺影的敏感点太多了，我亲脖子他会喘，亲锁骨他会求我停下来，咬着肩膀的时候他说，你别欺负我呀。
那晚过后，我决定叫他贺樱，他原本的名字我不喜欢，影子总是见不得光，可在我心里他是维纳斯，是我爸这么多年送给我最满意的礼物，樱樱，樱樱，我在他耳边这么叫着，他累得不行没力气回应我，我就趁人之危说，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不好啊樱樱，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啦。
第二天我是被他的洗漱声吵醒的，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起来找他。贺樱像只小兔子一样用手接了把水就往脸上扑，我从背后抱住他，头自然而然地埋进他的颈窝，他又嗯了一下。
镜子里的他脸上都是水珠还没来得及擦，像极了我昨晚的恶趣味，我们的眼神在镜子里相会，他耳朵粉粉的，应该也想起了什么。
我说，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刘完勾搭上了。
他转过来面向我，喉咙沙哑地说严西，我没有选择。
我那个瞬间简直要被他眼里的无助击倒了。贺樱那天多美啊，像个易碎的玻璃杯。我想了无数可能，最后甚至挨个去求证，在刘完面前旁敲侧击，他把手机直接递给我，我无心看那些暧昧调情，手翻得很快，最后我看到最顶部贺樱发来的验证信息，简简单单地说，你好啊，我是严西的哥哥。
我找不到贺樱非要跟他在一起的前因。
但这并不影响我揍了刘完一顿。
后来我每晚都缠着他睡，有时候他会说这样不对我们不能这么错下去，可说着说着他又勾上我的脖子带着浓重哭腔说严西，我怎么办啊，人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呢。
我把他另一只抓着我外套的手也放到我脖子上，问他跟刘完发展到哪一步了，他说还没到跟你的这一步，然后我对他的耳朵吹气，说你左边的柜子里有我买好的东西，试一试好不好？
我没有在征求他同意，不管他点头还是拒绝我都会吃透他。
他被欲望包裹的样子很迷人，都说性爱能体现一个人最真实的样子，我想这就是后来我那么久都不肯放过他的原因吧，他到达最顶端的那几秒整个人脆弱得不行，比起任何时候都没抱我那么紧过，他有时候是在哭，有时候说他爱我，比起等他缓过神来腻腻歪歪跟我撒娇的样子，我更喜欢他语无伦次的那几秒。
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负距离接触，头次开荤的我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他说严西你看看我，看看我。
“刘完和你好像啊，可他不用做我血浓于水的弟弟”。
他的眼睛像块镜子，我从里面看到赤裸的我巴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我说我们也没有多亲，爱我就好，我就在你面前。
贺樱不置可否，我索性也不说话了。
我知道他起码现在不是真的爱我，可我在求他爱我且只爱我。
因为那天下午刘完并没有还手，他说你打我我也认了，睡了自己兄弟亲哥哥这事我确实不占理。
贺樱从真实情欲里挣脱出来之后，又努力把我盛上他的眼眸的样子像是无数谎言构成的美丽虚像，可我想打碎那面镜子，哪怕真相是贺樱根本不爱我。
之后的几个月我们就处于这种混乱关系里，我已经习惯他约会回来身上带着别人留下的吻痕。
甚至聚会上他坐在刘完腿上与他调情，几分钟后又被我按在卫生间门后亲吻。
他的手指划过刘完的嘴唇，脚尖却在我小腿上磨蹭。
我不是没有闹过，有次他早上回来的时候走路姿势都不对，我看红了眼，没等贺樱洗完澡就直接把他捞起来压在洗漱台做，我逼他看着镜子里失控的自己，我说姐姐你看你多需要我啊，为什么不能只爱我呢？
可那天他清醒过来冷眼看着我，又笑了起来。
他说准我见不得光这么多年，你没名分才几天就委屈了？
“严西，总该轮到你见不得人了吧”。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对私生子这件事毫不介怀的只有我，甚至是高高在上地替他决定不在意。他从小被人质疑是谁的孩子，家庭信息都不敢填父亲那一栏，没有体会过父爱，而我却能拽着我爸的手撒娇让他陪我去游乐园，考砸了也肆无忌惮让他去开家长会。
过去的十几年他照着镜子，他触不到的虚像是我毫无烦恼的童年，而现在镜子前的人成了我，我眼前的虚像一会是刘完那张跟我相似的脸，一会是贺樱努力从不可控情欲里抽身然后冷眼看我的样子。
我平静的人生被他毁掉了，我恨不起来他。
可我也不想放过他。
贺樱坐在洗漱台上红着眼眶看我的时候，我真觉得我这辈子到这就够了。
虽然是在家里，甚至是一个常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子里，他也穿得很保守，睡衣都是圆领还很高，只有我故意把东西弄丢在地上耍赖让他去捡的时候才能偶然窥得他的漂亮锁骨。
当然，最开始的那一年他也不是这样，那个时候他穿的睡衣还是V领，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瘦小的身板上像是随时会褪下来，只靠三四颗扣子苦苦支撑，我有时候盯着他看进去了是真的烦，所以第一次亲他的时候就急匆匆地把那些扣子全扯开了。
它们掉在木地板上声音很大，像是吵醒了意乱情迷的贺樱，他睁开眼睛开始反抗却拗不过我，我把他的手摁在衣柜上说，姐姐，我好爱你。
后来贺樱就不穿带扣子的睡衣了，比如现在，明明被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不看泛着潮红的脸的话整个人还是很体面，除了他脖子上被我咬出的痕。
其实圆领下面还有很多，但它们都被遮住了没有外人能看见。
就像没有人知道我跟贺樱是可以唇齿缠绵的关系。
我抓着他的手帮我自己忙，说实话没有我直接自己来舒服，他的手也很冰，但是我看着她刚喝完酒迷迷瞪瞪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我把他抱到台子上啃他的脖子，他在我耳边嘤咛不停，整个人像化成了一滩水什么力气也使不上，只有手再被我握住，被我带着动。
他带着哭腔说，你好了没有啊，你快点好不好。
我狠狠地咬上一口，他吃痛叫得更娇了，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说，严西，你欺负我。
我熟练地松开手，射在了他的睡衣上。
“是你欺负我吧，谁准你回家之后跟我接吻还接你男朋友的电话？”
贺樱不敢抬头看我，镜子里他的背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窝在我怀里委屈得要命，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我捏住他的下巴逼他跟我对视，说贺樱你就是故意的吧，跟你男朋友大晚上出去喝酒回家以后又跑来我房间撩我跟我接吻，睡衣口袋那么小还揣着手机，接他电话跟他调情字字句句还都是看着我说。
我的手伸进他的衣摆，指尖划过他的尾椎，他整个人抖了一下。
“还有，刚刚在我耳朵旁边吹气舔我耳垂的是你吧。”
我拆穿贺樱的把戏之后，他脸上楚楚可怜的面具像是突然消失，略微红肿的嘴唇嘲弄地勾起，松开搂着我的手轻蔑地撑在台子上说，是啊，亲不得了？比起你下午跟我男朋友姐姐做的事又算什么啊？
我真没出息，家里有个明目张胆露着尾巴的狐狸精，我还巴不得他只对我一个人下蛊。
他是我爸的私生子，三年前带到我面前跟我说这是你哥哥，我现在想想都好笑，他比我都大，那我们到底谁才是见不得人的那个啊？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家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要跟我一起住，我爸也根本懒得跟我解释，给他办好了一切手续塞了他一张卡就走人了，然后这个别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一只猫。
他跟他妈妈姓，叫贺影。
我不是自来熟的人但我对他没有过敌意，自己爹啥样我心里清楚所以压根没存谁抢走了谁父亲这个心思。班上的女生那段时间沉迷星座血型，说我是狮子座对自己的领地占有欲极强，我想这应该是对的，家里突然来个了陌生人我当然会不爽，但是那个人是贺影，我居然一下子就接受了，或者说我见色起意，因为贺影真的很漂亮，超乎性别的漂亮，比我认识的异性都要惹眼。
我没有见过他妈妈，但好奇能生出贺影的女人得有多好看，我爸真的艳福不浅。
我甚至不想叫他哥哥，而是叫他姐姐，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天王老子都管不到。
我带他去认识我的朋友，他看起来很热情，体贴入微又开得起玩笑，可一回家只看到我的时候，又是那个高岭之花，待我疏离冷淡。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对他有兴趣，我想知道我不在场的时候他在我朋友面前什么样。于是某一天他去洗澡，我用窥见的密码解开了他的手机。
多年以后的我常常想，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不会打开他的手机。
如果那天我没有看到他手机里的女装照片就好了，如果我没注意到他是发给男朋友，也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刘完就好了。
那我们的日子也就还能照常过，井水不犯河水，我龌龊的幻想总会被时间打散。
可是潘多拉魔盒盖不上了，我看到他对刘完的轻佻勾引，那些我无数深夜想象里贺影的样子以真实影像出现在我眼前，我真的好不了了。
我没来得及保存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他像女生一样浴巾都裹着上半身。
他说，严西，把我手机递给我。
那些聊天记录的冲击太大，没谈过恋爱的我做不了多余的反应木木地就把手机递给了他，连返回都没按，他看了眼手机界面，对我很轻的笑了一下说，我爸从小养在身边的儿子也这么没教养爱窥探隐私啊？
我后来无数次进入他的时候总会想到这一幕，那时的我居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洗澡还要带手机进去，为什么放水的声音持续不断我还是能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呻吟？
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和刘完视频。
那天深夜，我闭着眼睛也能看见那个戴着假发穿着JK制服的贺影，裙子被她撩了起来，露出来的大腿又白又细，我越细想，手上的动作就越快，就当我即将发泄出来的时候，贺影敲了敲我房间的门。
我压低声音，问他有什么事，他平时清冷的声线居然变得糯糯的，说我刚刚看了恐怖片睡不着，我能在你房间睡一晚上吗？
我真的差一点就缴械。
大概等了两分钟，我才打开门，因为我弄不出来它也下不去，只能急匆匆换了条宽松的裤子。门口的贺影穿着小兔子睡衣，胸口一片雪白像是还藏了只在里面，他说弟弟我有点怕，睡你房间的沙发可以吗？
我说不用，你睡床吧我睡沙发，他没接我话，反倒是看了眼我没来得及关的衣柜，又低头看了眼跟我上衣极其不搭的裤子，突然笑了起来。
贺影一下子贴上来，我呼吸都快停止，他的手擦过我的腰，顺着裤子滑了进去，握住的时候我喘了口粗气，他笑得更开心了说，我帮你好不好，作为回报，我跟刘完谈恋爱的事，不要告诉爸爸好不好。
我把他摁在衣柜上，柜门被迫关上的声音很大，我浑浑噩噩的脑袋像是被吵醒。
我毫无章法地亲着贺影，换气的时候我一边叫他姐姐，姐姐你嘴唇好软，一边扯掉他的扣子，他藏着的那只兔子最后也一览无余了。
可是他突然把头撇开，手也抽了出来放在我的锁骨作势要推开我，我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这么娇嗲地说话，他说严西，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啊，你和刘完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我心里暗暗啐了口唾沫，真是好兄弟怎么还打上了我姐姐的主意。
我说姐姐你说话要算数啊，不然明天爸爸打电话过来我嘴可没把门。
贺影看起来一点也没被威胁到，但她还是半跪了下来，连带着褪下我刚换上的裤子，弹出来的时候险些打在他脸上，他歪头亲了一口，然后抬眼看我说你今晚管住我的嘴，明天是不是就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那天晚上除了最后一步我们什么都做了，自己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被我摁着头一下接着一下来回晃动，我甚至不知道刺激感究竟是来源于血浓于水的乱伦还是跟自己最好兄弟的对象搞在一起的背德。结束后我扶他起来又把他压在床上，他真实躺在我身下呻吟，不是午夜的梦，不是幻想里的秘密花园。
我开始探索他的身体，贺影的敏感点太多了，我亲脖子他会喘，亲锁骨他会求我停下来，咬着肩膀的时候他说，你别欺负我呀。
那晚过后，我决定叫他贺樱，他原本的名字我不喜欢，影子总是见不得光，可在我心里他是维纳斯，是我爸这么多年送给我最满意的礼物，樱樱，樱樱，我在他耳边这么叫着，他累得不行没力气回应我，我就趁人之危说，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不好啊樱樱，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啦。
第二天我是被他的洗漱声吵醒的，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起来找他。贺樱像只小兔子一样用手接了把水就往脸上扑，我从背后抱住他，头自然而然地埋进他的颈窝，他又嗯了一下。
镜子里的他脸上都是水珠还没来得及擦，像极了我昨晚的恶趣味，我们的眼神在镜子里相会，他耳朵粉粉的，应该也想起了什么。
我说，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刘完勾搭上了。
他转过来面向我，喉咙沙哑地说严西，我没有选择。
我那个瞬间简直要被他眼里的无助击倒了。贺樱那天多美啊，像个易碎的玻璃杯。我想了无数可能，最后甚至挨个去求证，在刘完面前旁敲侧击，他把手机直接递给我，我无心看那些暧昧调情，手翻得很快，最后我看到最顶部贺樱发来的验证信息，简简单单地说，你好啊，我是严西的哥哥。
我找不到贺樱非要跟他在一起的前因。
但这并不影响我揍了刘完一顿。
后来我每晚都缠着他睡，有时候他会说这样不对我们不能这么错下去，可说着说着他又勾上我的脖子带着浓重哭腔说严西，我怎么办啊，人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呢。
我把他另一只抓着我外套的手也放到我脖子上，问他跟刘完发展到哪一步了，他说还没到跟你的这一步，然后我对他的耳朵吹气，说你左边的柜子里有我买好的东西，试一试好不好？
我没有在征求他同意，不管他点头还是拒绝我都会吃透他。
他被欲望包裹的样子很迷人，都说性爱能体现一个人最真实的样子，我想这就是后来我那么久都不肯放过他的原因吧，他到达最顶端的那几秒整个人脆弱得不行，比起任何时候都没抱我那么紧过，他有时候是在哭，有时候说他爱我，比起等他缓过神来腻腻歪歪跟我撒娇的样子，我更喜欢他语无伦次的那几秒。
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负距离接触，头次开荤的我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他说严西你看看我，看看我。
“刘完和你好像啊，可他不用做我血浓于水的弟弟”。
他的眼睛像块镜子，我从里面看到赤裸的我巴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我说我们也没有多亲，爱我就好，我就在你面前。
贺樱不置可否，我索性也不说话了。
我知道他起码现在不是真的爱我，可我在求他爱我且只爱我。
因为那天下午刘完并没有还手，他说你打我我也认了，睡了自己兄弟亲哥哥这事我确实不占理。
贺樱从真实情欲里挣脱出来之后，又努力把我盛上他的眼眸的样子像是无数谎言构成的美丽虚像，可我想打碎那面镜子，哪怕真相是贺樱根本不爱我。
之后的几个月我们就处于这种混乱关系里，我已经习惯他约会回来身上带着别人留下的吻痕。
甚至聚会上他坐在刘完腿上与他调情，几分钟后又被我按在卫生间门后亲吻。
他的手指划过刘完的嘴唇，脚尖却在我小腿上磨蹭。
我不是没有闹过，有次他早上回来的时候走路姿势都不对，我看红了眼，没等贺樱洗完澡就直接把他捞起来压在洗漱台做，我逼他看着镜子里失控的自己，我说姐姐你看你多需要我啊，为什么不能只爱我呢？
可那天他清醒过来冷眼看着我，又笑了起来。
他说准我见不得光这么多年，你没名分才几天就委屈了？
“严西，总该轮到你见不得人了吧”。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对私生子这件事毫不介怀的只有我，甚至是高高在上地替他决定不在意。他从小被人质疑是谁的孩子，家庭信息都不敢填父亲那一栏，没有体会过父爱，而我却能拽着我爸的手撒娇让他陪我去游乐园，考砸了也肆无忌惮让他去开家长会。
过去的十几年他照着镜子，他触不到的虚像是我毫无烦恼的童年，而现在镜子前的人成了我，我眼前的虚像一会是刘完那张跟我相似的脸，一会是贺樱努力从不可控情欲里抽身然后冷眼看我的样子。
我平静的人生被他毁掉了，我恨不起来他。
可我也不想放过他。